沈攸看着小商店玻璃后面的广告。花体的英文龙飞凤舞,半透明的棕褐色挑逗着欲望。它看起来是那样诱人——如果能喝上一口,不,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清冽甘甜的口感,混合着气泡的跳动……
冷风灌进领口,沈攸打了个激灵,裹紧了仅剩的一件破袄,趿拉着“笑口常开鞋”徘徊在小店门口。那是可乐,一种她盼望了很久的饮料。他想要,无时无刻不想要——他见过别人吞下一大口可乐时那种享受的表情。
“想溜进来偷东西吗?小叫花子!你有钱吗?没钱进来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老板娘的声音尖锐的像一把刀,几乎划破他的耳膜。吓得他赶忙收回小心翼翼抬起的脚。沈攸跑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进去是为了偷东西。明明他只是想再看看可乐,摸一摸凉凉的塑料瓶。不仅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样对他恶语相向。
第二天,沈攸还站在小店门口,望着放可乐的冷柜。老板娘带着耳机看剧,并没有注意到他。像昨天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一寸一寸的挪向店门。老板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冷柜前面,痴痴地望着那些可乐。“又是你!你又来偷东西!!还不快滚!!!”沈攸依旧痴痴地看着可乐。女人尖叫着,挥舞着苕帚疙瘩冲过来,扑向沈攸。
天上打了个惊雷,掩盖了女人的尖叫。人们看见洁白的地砖染上鲜红,警车、救护车和媒体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老板娘死了。沈攸在无数的冷眼和恶语中迷失了,老板娘打他的时候,他拿着自己捡到的碎玻璃刺向女人的胸膛,随后抱起两瓶宝贝似的可乐跑了。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那天,小店门口的监控败给了雨水。
他不知跑了多久。也许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镇。沈攸拧开瓶口,小心翼翼地品尝那令人向往的棕色液体。酸,很酸。气泡猛烈的跳动,刺激着咽喉,迫使他流下眼泪。
从这个肃杀的秋天开始,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叫花子的世界变得如这秋天般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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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看的故事? 不过,不是应该“刺”到“肃杀”之间这个过程最值得一写吗?“刺”的举动是被动而为,是本能的自卫,也许也是潜意识里的报复,但它永远地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内心。也许这恰恰说明,之前他的内心本来是纯良的。
“他不知跑了多久。也许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镇。沈攸拧开瓶口,小心翼翼地品尝那令人向往的棕色液体。酸,很酸。气泡猛烈的跳动,刺激着咽喉,迫使他流下眼泪。”这里是不能省力气的。应该放大去展示,包括喝可乐之前、之后,沈攸的心怎么着就肃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