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视觉被掩盖,无法看到确切的世界时,就会觉得天地很大很大、很宽广很宽广。这使我忽然想到《三体》中的那句话:“不不,别说在哪儿!一知道在哪儿,世界就变得像一张地图那么小了;不知道在哪儿,感觉世界才广阔呢。”是的,正因为无法看到任何东西,才能看到一切啊。
我仿佛处在一张空白的画布里,身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东西。天是鱼肚白,而地是青色的,只要我想就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在这里,随时都会添上几笔,有时是一朵花、一片枯叶亦或是一座高楼。我就以我的双手,像触碰刚诞生的生命一般,小心翼翼地抚摸它的肌理、感受它的脉络。那一瞬间,我分不清脆弱的究竟是它还是我自己。
平和的脚步声,像是一个奶奶走了过去。在我的脑海里,她穿的是深棕色的皮鞋,上身是颜色鲜艳的毛衣。她的头发可能有点卷,带了一顶毛线帽。也许是蒙上眼睛的缘故,我竟然向她打了招呼,她的声音那么慈祥,和我心中所想并无两样。尽管上了年纪,她的眼睛里并没有世俗的浑浊。她一定是用温柔而带着笑意的目光望向我们的吧,我不禁这样想。
带着试探,我踮起脚尖。高一点,再往前一点点,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存在。它在高处,连接着有些扎手的树枝。它小小的一个,外面一层像裹了一条细细的羊绒毯。我感受到细小的绒毛和我的手心轻轻摩擦,心中不禁涌起暖流——若不是这样的机会,我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神奇的感觉吧。
慢慢地向前踱步,地上质感的变化清晰可知。有时很硬而平坦,有时地面铺满花纹,地上的起伏带来心中感觉的微微变化,多么神奇。很难想到这一一个平凡的小区,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间,我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摘下围巾,我从梦中醒来。虚构的幻境消逝了,连带着乐趣一起离开了。我很怀恋、很不舍,“失向来之烟霞”般怅然若失,颇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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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在某个时刻,再闭上眼睛,还能再次进入太虚幻境吗?
我想能。
它从来就在我们身边,就像我们的心住在我们的肋骨之间、皮肤和血肉之下。发现它们,也许需要一个错位、一种放空、跳开。好像有个机括,带我们瞬间进入平行宇宙。
“外面一层像裹了一条细细的羊绒毯”——这太虚幻境折射出来的不是别的,也许也正是你自己的心灵世界。谁又知道我们每人的心灵世界有没有边界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