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作品?《间兔之尾》

炎热暑假的小尾巴也在欢颜笑语的余烬中燃烧得差不多了,新干线站台上的停留的旅人和正打算提前前往学校的学生都不算是少,在这其中,一个个子不到一米六、背着书包、学生模样的小少年似乎也不算是多么起眼。

顺着人流来到车站大门附近时,他便已经足够起眼了,随行的同伴——很不巧,一个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嘟嘟囔囔的大袋子,被撑出些许滚圆的可爱形状。

隐约能感受到“一二、一二”的拉拽推拖节奏中,翘起的淡色发梢兴许还泛着乡镇森野的气息,热意中这样的气息仿佛也想趁着自身还未消散在这城市中荡漾开来,背包带上那个印着XWATEDA字样(注:校名简称是瞎编的)的系带一晃一晃,尾端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有木寺浅兔”依稀可以辨认。

浅兔这样的名字作为他的称呼可以说是巧妙的,耳朵前两绺头发像是小小垂耳兔的耳朵,那我们也先这样唤他好了。

还不算成熟的脸庞映过广告版面的玻璃时,偶尔能看到浅兔眨眨眼睛抬头确认从天花板垂下的路标——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也已经见过很多不同城市的车站路标,各种不同的语言交错在一起,记得自己以前考察学习途径的那个可爱的小城市,那个路标当地语言下面的英语甚至被歪歪扭扭地写错了,自己和老师最后坐在一个羊车后的稻草上,一颠一颠地离开那个总有黄沙涌进鞋缝的小车站……这么多路标也多少有着重合的地方,但伦敦的路标是什么样好像就记得不太清了,大概是因为注意力全然叽叽喳喳地放在了同游者的身上,就算用拳头抵着脑袋也记不大清楚。

对出租车司机报上地址后终于能喘口气,从后视镜依稀能看到自己脑后闪烁着各式灯光的楼房街景,有木寺浅兔撑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与留着小胡子的司机先生笑谈着各种事,任由柔和头发间的湿意与放空的大脑一起蒸发。

“假期结束前回一趟老家。嗯!假期怎么就要结束了,感觉还没有……过去多久啊。”

出租车迎着城市的明亮与晦涩,穿插在喧哗的裂缝间,闲聊从邻家琐事到世界另一头被提起又淡出人们记忆的大事,电台里传出最新的新闻热点和一些政客的宣讲,浅兔向后靠在椅背上,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在就在眼前,闭上眼睛时能看到同伴们的笑颜,想必不是虚假之物,没有什么存在比大家更有真实感了……这样想着,脸上灿烂的笑意怎么都无法被旁的情绪冲掉。

同向相向,怎么样笑着跑着都还历历在目……还有反向的倒下着,依旧都还驻足于某地。

不曾目睹的血腥与残忍,它们依旧弥留于世间,但生命却戛然而止了。

刹车的响动转瞬即逝,行李在帮助下被送进上了公寓,有木寺浅兔抱着从一层信柜拿出的小包裹与一摞信件——其中大多是科普和趣味杂志的订阅送达,以及被寄来的厚厚文献,不过前阵子他刚刚向遥远他乡的神父先生寄出了一封不知何时能得到回音的信,兴许那个夹在文件中的信封便是归来的回信。

“♪~♪~♪——”哼着一点活跃的小调,门扣上的声音被留在身后,文献和杂志那些个大个儿被安置在了一处地上,手中只剩下一个小包裹与安静的信封。大概能摸出来,硬质的厚皮信封里面并非只有一张纸,以及随之而来浅兔低头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风沙味道,细微又粗糙,他鼻尖微动、像兔子一样闻嗅着,那风沙的味道摩挲着闻嗅者的眼眶……这大概不属于那位神父先生静谧的美丽教堂,“是学术期刊、潘先生的回信还是哥哥迟到的信呢——?如果是哥哥的话,哼哼,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惩罚他忙工作忙到失踪这么久!”尽管像这样说着,脸上仅有一抹安心的笑意与眉间浮现的担忧。

“欢迎回家。”

思绪在拆开不算精巧但很结实的信封时涌起强烈的回应,还未来得及阅览信纸以及积攒的明信片前便有熟悉的署名入目——“有木寺不见狐”,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姓氏,最熟悉的名字,以及一如既往洒脱的字迹。

浅兔躺倒在床上,随着目光覆盖,一张张明信片也随意地散落在身上身旁。来自不同国家的明信片,盖着各种各样的邮戳和邮票,短暂地展露出异国风光,并不是每一张都有类似记录的话语被写下,但日期足以让浅兔拼凑出哥哥这半年的足迹。

“最近我会回一趟日本”

“哇哦又有工作。不过这批明信片还没寄,不算我失约?”——换来了怎么这样啊的叫声。

“老板送了当地的特产,我试过了,你会喜欢”

“这个、太好笑了”——字迹抖得歪歪扭扭,看来真的很好笑。

一片从国际报上裁下的新闻被贴在信纸上,标题为伦敦中震惊世界的大事《失踪人数再次增加》、《大本钟爆破案》,事件发生的日期被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在旁边画了一个微笑,信纸上是这样写的:——————————————————————

致浅兔的信~!

好久不见

好像半年了,工作途径一些不错的地方,也把当地的俗语和有趣的词汇写在明信片上给你了

注意安全。不要跟着陌生人去奇怪的地方,不要突发奇想跑到什么偏僻的小城市,不要接下一看就是神经病的出差工作了,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我每次出门你都抓着我说类似的话,很可怜的样子,我今天很想也让你感受一下,再怎么说,“你要记好报警电话”是怎么回事?

……

既然哥哥从来不小心翼翼,好像也没资格碍手碍脚地限制弟弟的去向。嘛,反正去哪里都有可能遇到危险。爱丽丝的兔子洞,对你来说可不会在那里遇到疯帽匠和点灯人。如果又不小心去了,要记得去好好寻找出口

只要能走到某个地方就行的话,你一定可以的

今年新年想要去哪里看祭典呢?

更多的话等到见面时聊,我与你不同,并不那么擅长自己的“言语”

我们就继续在各自的道路上前行吧

你的哥哥,不见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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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端随意地在空中划过几个圆弧,又小幅地在一旁的木桌上点了点,仿佛笔的主人思索着是不是还该在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垂首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信纸装入信封。

拉灭灯绳,细微的叹息短暂回荡在即将空旷下来的小房间,“没想到你会遇到那些事情……而 我 不 在……”声音很快否决那份弥留的低微,难以察觉,又无法不察觉他的咬牙切齿。

“这不是你应该涉足的道路。”

肉食动物轻叩自己的牙根,信封被塞入大衣内侧的口袋,随着他一起没入漫布烟尘的黯淡暮色。

他只抬头望了一下街道依稀的灯火,便压下自己的帽檐步入隐蔽的小巷。

——“新年见。”

糖纸被拨开的声音挠在发梢所掩盖的耳朵上,明黄色的透明糖果质地坚硬,很快在嘴中化开。

也许没那么快,但浅兔的困倦却成为了甜味的催化剂。

“唔……好吃!”

散落的纸片在朦胧间被收进抽屉,最后望了望挂着纸星星的天花板,也许是在回忆着过往那些糖果的味道,还有来不及品尝,便摔落、破碎的糖果。

是什么味道的呢?…希望是青苹果的味道……青涩的、粗粝的,有一点让人蜷缩的酸意,没关系的……混杂着甜味……这样就好。

——“晚安,新年见……哥哥……”

☆✪☆——

 

注:大家不要学浅兔撑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刹车会栽出去。

 

——☆✪☆

 

背着书包在校门旁发line的浅兔大概一定很像快要入学提前来踩点的学生,被询问了不止一次“学弟你需要帮助吗?”解释完几次送走好心的学生后,已经进入校园的浅兔再次被假期留校的学生询问是否需要为他领路。

“不用啦,”他眨眨眼睛递出一张身份卡,“我是老师哦…!!!!是老师,不是拿家里人校园卡来玩的小孩,是货真价实的老师,成年的老师!”

“什么”、“难以相信!”有时候自己的学弟学妹会这样反应,浅兔也不在意地与他们嬉笑一下,给准备迎新工作的学生们帮把手,之后再摆摆手说自己要去摇光楼领新生材料了。

一路人影绰绰,充斥着活力的孩子在高歌自己可以去往任何可能性的未来,突然回头时却抓不住在树荫与风交错着中淡去的背影和耳边低语……

“我的名字的是爱德华·米勒,这段时间也会与各位有工作上的往来……”

“……是在担心我吗?有木寺先生是十分温柔的人。”

“……这些,是为了改革所作出的必要牺牲。”

“……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给你们的。”啊,脚步、咒骂声、坠落的声音、伴随着残忍的、撕裂开空间的枪声,几乎习惯、又无法习惯——不受阻挡的血腥味。

有木寺浅兔看着无人的那块光影,赌气地扁扁嘴。不会再响起这样的声音了,无人知晓他撇过头去虽是微微笑了,眉间却皱起让他想哭的难过。

只有老师们在的摇光楼虽然满溢安静的氛围,连同打印机唰唰地印刷声都被蒙住,但依旧能依稀听到校园里嘈杂的各种声音。

停在发来的line里写着的204房间门上轻轻敲敲,很快传来了回应声音,“有木寺老师——辛苦了,还不算你需要开始上班的日子就拜托你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假期还愉快吗?”

“假期很愉快噢!没事啦,之前一直都让你们关照我太多,学生工作我也很喜欢参与。高桥老师,这些是需要我负责的部分吗?……嗯,交给我吧!”

浅兔抱着一部分文件一路向经过的老师打着招呼,满怀童稚的笑容掠过长长的办公间直到在一个无人的电脑桌前停下,说了句打扰了后便撸起袖子、拿出自己装着花花绿绿各种笔的笔袋开始阅读。批阅这样的文件时能看出他学生时期答卷的习惯,他的目光会仔细而快速地扫过每一行文字,他的阅读速度和吸收能力很强,又会认真地对待每一个信息。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核对,偶尔会有夹杂在其中需要答复的文件,小有木寺老师决定自己如何写下回复时会用笔端碰碰右侧的额头,然后工整地写下:有关如何开展的想法写得很棒,形式和整体流程都可以保留,只是还有待完善,再向上传递需要更加精细的档案;突发事件处理方案可以参照……,见……;你提到的第二个问题可以联系……,他们会愿意合作的,联系方式为……;此类申请请联系xx办公室……

时间转眼到了更为热闹的午间,高桥老师接过有木寺浅兔递给他的文件,抬头看到有木寺老师正在伸懒腰的他不仅微微一笑,“有木寺老师很可靠呢。那边是语言学今年的新生资料和名单。”

“哇好的!我顺路带回去就行!”

抱着装满资料的纸箱,穿过喧嚣的人群,向阳的花丛流淌过闲暇的时光,浅兔听着石板路上鞋跟一起一落的节奏,平静的日常折射出熟悉的节奏,迷乱的景语映入眼中,横跨草坪都像是哥伦布当年的远洋。

昨夜信件的文字流淌为此刻的意识。

有木寺浅兔当然知道哥哥言下之意与报纸所登载的事件——他是那些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且曾经卷入这桩惨案的漩涡中心。七月伦敦旅途的邀约,帷幕背后的黑暗直直指向了由秘教谋划的献祭。有人想要借神明之手,让新世界降临。

在现实中得不到回应的狂信者将目光注视于星空之上那虚妄的神明,掀开夜幕下狂乱之舞,从第一个夜晚起边逐渐展露恶意的啃食,七位共同作战的友人平安无事已经是最大的幸事……已经步入安定普通日常的浅兔,也只是在刚刚脱离那几日经历的夜晚偶尔战栗着从梦中醒来,哪怕处于平静的海域,仿佛也会被过往的波澜轻挠脊背,亦如身体上隐约留下的浅短疤痕。

如同醒来般回归于自己的生活,他在反复翻阅各式书籍时再次开始思考「语言」与「文字」——有些知识是无比危险的,这些我们都应该知道,而他此时也以身顿悟那些文字的可怖。

阿卡姆斯教堂的彩窗讲述着史诗、有光降临,孤寂如鸣,乐声如寂。神父先生那时轻轻颔首问他,“大多信奉之物,皆有其存在的含义。你有信仰吗?”

“我并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信徒,”回答神父的青年摇摇头,“只是有着自己的一点准则而已。若要说的话…在学习语言学与世界的时候,我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是无尽的。而让若用未知困顿起自己,便无法前进。那么…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咧嘴笑了笑,“我只需专注于眼前的人与事,一点点求知、一点点探寻。这便是我前进的方法。”

“这样啊…那么,想必你是无法理解那些人的。”神父这样简单地做了回复。

直到逃离追逐的晚上,带着笑容的浅兔才明白这出谋划的执行者是谁,才明白“那些人”中包含着那个彬彬有礼的少年,犹如猛击,犹如梦魇。

“如果你对这些内容感到在意……” 

 “所以,是警示而非迫害?”——那时我是微笑了的,似乎这样的回答满足了求知欲的布袋,得到了安心的答案一般点点头。

“当然。……比起迫害谁,这世界应当变得更美好。”

最初、最初的时候,爱德华先生如此回应我。

逃离的路途、短暂的休息,同伴玩笑般说了句“Clear?”后直升机已经不再颠簸,对填装弹药的几位同伴道了一句辛苦啦,浅兔终于有了几分闲暇去感知到自己因急促进程褪去而涌上的疲惫,从机长辅助工作中脱身而出找了个位置抱着双腿一口一口地啃着压缩饼干。

饼干有点干硬,浅兔低头弹掉落在袖子上的饼干渣,哪怕不算机器运转的声音,机舱里也并不沉默,几个人交谈的声音推开了沉默,耳边的种种语调拥着安心感响起。

“真的辛苦你们了,”老练的金发佣兵温柔地对几个普通人在的方向笑了笑,“本来还担心是不是会把你们卷进危险的事情里,看样子爱德华先生都不准备放过呢。”

浅兔抬头对佣兵们笑笑给出一如既往的回应——嗯,不是普通的安保stuff而是接下调查委托的三位佣兵。靠在朋友身侧听着那位雇主告诉小脑斧一样的佣兵女孩不会有精神损失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的有木寺浅兔看了看机舱内的几人,“……太可靠了!”然后,对愿意充当保护伞的那位雇主给出了自己不会离开的答复,“那么我们也尽力地做一点事情——互相支持着对方。”

一夜过后——为了彻底将邪恶孕育的谋划粉碎的返程因同伴们而不显得过于坎坷,长夜难明,有七人束缊举火,向神明诵咏遣返之言,月落参横……此次阴谋已经被粉碎,一如在几人眼前被神父先生销毁的古籍复印件。投身旋涡的主谋,陪葬于“改革”的事业。那些日子已经过去,繁杂人影流动的现实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切都尘埃落定,而死亡不会再被改写。

留下的东西有哪些?几个人间不得了的羁绊,腹部的伤痕,损坏的得力警棍,友人们在回归正常生活后一起去吃的冰淇淋,还是曾经映入眼中的景象?大概,还有连有木寺浅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他得到的、更为坚定之物。

哥哥的通讯方式并未因为弟弟经历的意外而成为被打通的特例,他大概继续在某个危险中奔波,只在转接数次后进入了录音留言模式。电话亭里,有木寺浅兔拿着无人回应的话筒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想了很多。说他的每一个同伴,说他如愿以偿地保护了大家,说他们一起去吃的冰淇淋,说伦敦的教堂,说近几个月的计划和生活大概如何如何。有木寺浅兔问,自顾自地觉得被背叛了一样果然很过分吧,嗯,还要更加努力啊,学生工作必须要尽心尽力啊那些都是充满了未来的孩子们,真想看看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嗯!哥哥,我没有任何后悔的事情。

遗憾的轮廓是什么,已经被挂掉的话筒并不会这样询问他,有木寺浅兔听着伦敦七月的雨在透明伞上作响,恍然想到那应该是不想停止却戛然而止的故事,想到刚刚抵达伦敦的那个中午,名为爱德华·米勒的少年以组织者的身份向几人打着招呼、打点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到那里的负责人,浅兔的第一反应就是爱德华很年轻、太年轻了,看起来最多刚刚成年,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大学吧。起初自己也只是觉得他小小年纪就承担起这些企业和事务,困惑的同时又怀有敬佩,还有……太早懂事,太早承受起繁重的这些,会不会太累了?让人觉得辛苦,自己凑近他递过糖果,也是因为不知为何有点放心不下那孩子——浅兔虽然也是有木寺老师,实际上并未有什么身为长者或者前辈的自觉或感受,但,对学生的怜爱喜爱,和发自心底的友爱,都是在“教师”一途中他那前进的方式。

——我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这点毋庸置疑,倘若称得上了解,也不会被后续的发展和面具下的撕裂感打上迎头一棒。

“那种事情,其实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啦,温柔或不温柔、礼貌或不礼貌、做事是不是井井有条……都没事啊。”

其实呢,那个时候 第一天)看到你噗的一下笑了,我是很开心的。更多的、开心的笑容,我希望你们可以拥有这样的、或者别样的美好。

“我无法理解那些人吗……”有木寺浅兔走着想着、想着走着,“那个时候 最后的时候)我也对他说,我不会认同他。我让他所期待的未来无法降临,一定被厌恶到不得了吧!……”

犹如神明早已搭好的积木,一切尘埃落定。

再重来一次,自己也不会认同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只是……

直到临近九月的现在,也依旧觉得,要是能有一个机会就好了。要是能有一个教导你的机会就好了,虽然我也谈不上什么人生之途的导师,要是你能得到些美好的东西就好了。不必去承担什么苦难,只是简单的,我站在讲台上,你坐在桌后记着笔记。

……咚——摔倒的响声都要远去一般,脖颈感受到柔软又生硬的劲草。

摔倒前好像看到,不远处树荫下一位背对着自己的学生转身看向自己。

风很大,吹起了柳叶与树下学子的发丝,混杂在一起的浅绿,好像呈现出隐隐灰金的色泽。

……啊!资料!他拍拍身上的草叶伸手去拿落在草坪上的那份新生资料。

手指接触到纸张的质感、目光越过新生资料上的那个名字前,一只属于少年的手为浅兔拿起了那份资料。

“喏,老师,”带着笑意的声音呼唤着他,“小心一点。”

“……好好地教导这些孩子吧,老师。”

有木寺浅兔抬起头,没有看到任何人。

想要在激流中抓住一个人的手实在太难。有木寺的手指蹭过泥土,叶尖露水湿润的味道在皮肤上结成痂。

他低头拿起那份新生资料,轻轻张口,吹掉了上面的尘埃。

——此篇之终——

 

作者语:本篇为《克苏鲁的呼唤》世界观下调查员所遇事件的间歇物语,意在波澜之间、亦有渗出感的故事,并未有任何神话生物出场,可当做一般性“过往”阅读。我觉得称作“幕间物语”也是合适。题目是从大脑里胡乱捉来的,没有太大意思,但可以参考“我们的睡眠是两次袭击之间的一匹狼。”

感谢年久,她是这趟旅途的列车长。

感谢浅兔,予我旅途和温柔,以阳光般的活力前进着。

并,感谢我们的同伴,最好的同伴。

3人评论了“大作品?《间兔之尾》”

  1. 总之!!!私自理解很抱歉!!!!!
    到现在终稿,加入了很多“过去”的成分,比起最初想要的渗出感,也许现在是喷涌而出(尖叫

    1. 关于擅自理解的问题,怎么说,虽然我很忐忑而且抱歉,但是,我和浅兔的脑瓜也就这样!包括最后,虽然看起来像是回魂(啊?)但是也只是基于浅兔而已。

  2. 一个小解码是,本篇中所有的【斜体字】,要么来自过去、要么是过去与现实的交错扭曲……总而言之的话,都是【尘埃落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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