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住在我爸大学的教职工福利房里,说实话,对于童年的第一个厨房我已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了,所以我把题目擅自改变一下,把童年厨房的位置从北京转移到老家湖北宜昌兴山县的一个小山村中。
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是我妈妈的老家,我的外婆像传统认知的那样,有不错的手艺。小时候我最爱吃木耳炒肉,不知道为什么,本有些油腻肥滑的肉在接触到来自森林朽木上的木耳后,剩下的只有满嘴油香味,年幼时也不注意形象的我只在嘴角挂着金黄色的油星子,就到处乱跑,把油蹭到衣服上也不知道。除此之外,家乡的榨广椒炒腊肉也是我童年记忆中闪着光芒的星星,榨广椒只取其味、不可入口,但其鲜艳的红色让人看着就被激发了食欲,腊肉肥瘦相间,瘦肉的嚼劲和纤维的拉丝感觉让人流连忘返。
刚才说的都算是小菜,在过年这种隆重的时候,还会以鸡作为最丰盛的主菜端上桌来。为了照顾牙口不好的老人,鸡常常要炖上一个下午。在日头高照的时候,鸡汤里的分子就不安心呆在盆中了,它们顺着厨房的门扩散出来,让香味萦绕在整个屋子里。棕黄色的汤上面零星飘着几颗蘑菇,鸡爪和鸡翅在锅中若隐若现,锅盖上蒙着一层神秘的水蒸气。腊肠也是过年的传统菜品,老家的房子是小层,腊肠总会吊在二楼去往屋顶的楼梯上。家中自己灌的腊肠不像外面的那么清澈,总是会混进一些白肉的颗粒,但肠筒内部不太规则的肉让腊肠的口感更有层次了。
熏肉在我们家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食物,它的出现主要依靠着吃不饱饭的时代背景,老一辈人用这种方法把食物长久地保存起来。后面物欲渐渐得到满足,但老人们还是无法改掉这个习惯。我妈妈和我都不爱吃熏肉,本来鲜美的食物在熏之后总是带有一些难言的糊味,像把鼻子凑到用了很久的炒菜锅底部的味道,我爸也总是拿熏肉容易致癌来告诫我们少吃。我外公做的熏肉经常无人问津,或是大家碍于面子吃上一两口,在一众空盘子面前,剩的满满当当的熏肉总是尴尬地鹤立鸡群。外公不是一个爱发火的人,但他一旦不爽就会黑脸,明显看到脸色消沉下去。他其实也知道熏肉不健康,自己也很少吃,但总因为体内的一些已经形成的规律和习惯,还是在冬天把猪肉放进锅里慢炖,让它染上深黑的颜色。
↓这是榨广椒炒腊肉。
腊肉真的好吃!我吃过!
榨广椒炒腊肉的那个辣椒是真的香,馋
口水蔓延
我老家的辣鱼也好吃。小鱼肥嘟嘟的,咬下一口并不是想象中的辣出天际,而是带着河里刚刚打捞上来的鱼肉的清甜。鲜滑的辣子配着淡淡甜香的鱼肉,下饭利器。
”鸡汤里的分子就不安心呆在盆中了“这句印象最深。想象分子如CP一样,主见大大,在农家宅院前后游荡。十分有神。
熏肉的煳味难道不就是好处所在?!我到超市总是驻足熏肉摊子前,偷偷用鼻子掠走我不能全部包揽的大条肉干的香气。它们让我想起柴锅、柴火,继而想起炉火和篝火的噼啪声。
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