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蛋糕（二稿）

咳咳——哕，污浊的液体从鼻腔和喉腔挤出，有什么东西在一片黑暗当中蜷缩着，抽搐着，颤抖着。冰冷的空气代替了液体，攀附上潮湿的躯体，蚕食者仅剩的温度。冷，这是世间给予这新生的第一感受。

我……是谁？

那团黑暗这样想着。

丝缕薄光自空间的边缘渗入，带来不属于这空间的暖意。

被光碰触到的黑暗刺痛着，那是令其战栗而又好奇的感觉。

我遇到了他。不，准确来说是他把我捡了回去。

这是个温暖的地方，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坐的地方是矮矮的立方，躺的地方是扁扁的长方，还有没有角的方。

方，这是他今天教我写的字。

我喜欢一个叫昨晚上的东西，因为晚上他会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看不到边界的黑色的“大盒子”里。盒子的顶上，漆黑里散着些打碎了的亮白。很漂亮，喜欢。

他说那是星星，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问他有多远，是我踮起脚尖，伸长胳膊，站到他肩膀上也够不到的吗？

他说是，那是人们死后的归宿，人死了之后会变成星星。

我很开心，因为我喜欢星星。

他摸着我的头，低低的笑着道：“那你就叫曜魄好了，是星星的意思。”

曜魄，曜魄，曜魄！我的名字。（真难写）

曜魄手攥着截小小的铅笔头，埋头在本子上写着。

曜魄坐在床头，脚一下一下的晃着。

门口传来门锁咯嗒的轻响，曜魄从床边跳下，奔到门口。

“肖博士，你看你看，这是我今天的画。”肖博士，这是他听其他人这么叫他的。

曜魄拉住了肖博士的手，轻轻地晃着。脚迫不及待踏进了鞋子里，扽着肖博士就往外走。

“走，咱们去晒月亮。”

少年的身影被银白勾勒的迷蒙，融在这一片暗夜。

看，那是天狼星，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旁边的是猎户座。肖博士的指尖在空中一点一点划过，指着，点着，在星星点点中连起条条银丝，勾画出一幅幅神奇的图景。长龙在天空飞腾，蜿蜒在大熊与小熊之间；猎户携着猎犬追逐着肆意狂奔的天兔；双子肩依着肩跟随在金牛之后。星光点点，尽映入了少年的眸子， 闪耀出璀璨的光。

（中间有一段还没想好）

曜魄伸出了手，他想要留住他。他记得他说过，要轻柔，要缓慢，要忍耐。但，他忍不下去了，蚁噬般的刺痛在胃底翻涌着，一浪高过一浪，鼻端的橘香又浓了几分。他抓住了，用那双拢住飞蛾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指尖深深刺入肌肤，

滚烫自伤口间淌出。

嘶哑干涩的呜咽从喉咙中滚出，含混不清。“留下来……我……饿……”

被捉住的人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就像初见时的那样，沉默着。

野兽终是亮出了獠牙，伴随着力道的收紧将猎物的喉撵了个粉碎，呻吟与叫喊被永远封死在了野兽的口腔。顺着脖梗间淌下的猩红，舌尖一路游走。利齿磨破肌肤刺入颈侧，舌尖将皮肉挑起，啮于齿间，埋低的头颅微抬，顺着颈下的曲线撕扯下一片血肉。创口被舌附上，肆掠着流淌而出的热液，喉头滚动。十指插入胸腔，骨与血肉分离，于指间捻碎，飘零下片片曼珠华沙的嫣红残瓣，朵朵繁花与胸口绽开，战栗，跳动，和着甜蜜而剧毒的汁液肆意侵蚀进野兽的喉腔。咯吱，咯吱，筋骨在齿间研磨，粉碎、糜烂、消融,温度随着血液流逝，一点、一滴。

饥饿的沟壑被缓慢磨平，慢慢地溢出，自眼眶流淌而下。野兽收回了尖牙与利爪，学着猫儿般向亲近之人袒露出柔软的腹部。记忆中的抚摸再也没有回来，留下的只有茫然，无措。曜魄在空寂的夜中昂起沾满鲜血的头颅，毛发一缕缕地贴在他脸上，血液顺着脸颊一滴滴滴落，和着泪无声无息消融在深沉的夜色中。恍惚间抬起手想将眼前的一切真实都像梦一般抹了去，可回过神后才发现除了脸颊上越发狰狞的血迹外什么都未曾改变。

……原来我是吸血鬼吗？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片初醒时的冰冷，空气将体温带走，将什么都裹了去。

抬起头，浓厚的云层下竟透不出一丝银白，浓稠的墨滞塞地堵在胸口，慌乱地抓挠着心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原来我是吸血鬼啊……

（结尾也来不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