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5月8日夜晚十一点,我接到了报警电话,报警人是一名男子,死者为孕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里正是妻子佐藤洋子的妹妹佐藤美奈所在的小区,而前几天洋子见过美奈后,告诉我她怀有身孕。
我匆忙出门,没有打搅沉睡中的妻子,毕竟只是预感。她是个多虑的人,也很聪明,一旦将她吵醒,没什么想法是能瞒得过去的。当我赶到案发现场,看到连襟栗原忠时,我们相视无言,他身后,客厅中上吊的怀孕女子,正是佐藤美奈。
其他刑警在一旁收集线索,但根据已有线索,他们已经完全判定这属于自杀。“最近公司生意不好,我刚应酬完,一回家就看到她……”栗原忠没说完,便又哭了出来。听着他苦苦倾诉的同时,我更在意明天妻子醒来时,怎么跟她交代。栗原西装袖口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粉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晃了我的眼。
时间过得真快。
早上七点半,我回到家看到洋子在做早餐。“又出事了?你昨天好不容易结了大案,怎么又来?”我喜欢听她的抱怨,因为这是她爱我的表现。但是……
“美奈……”
她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和疑惑:“美奈?”
“她……自杀了,昨天晚上。”
“英夫……”
她抽泣着,走回厨房。我看见她手扶住灶台边缘,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肩膀微微抽动了几下,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巨大的风暴。 过了一会儿,她用颤抖的双手端着两个蛋包饭出来,香气扑鼻,这让我想起了昨晚栗原忠身上厚重的香味,但是那是一种刺鼻。很奇怪,我清楚洋子和美奈关系多么好,明明做好了洋子悲痛欲绝的最差准备,但眼前她这种竭力维持平静、却处处透着崩溃边缘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让我不知所措,试图安慰都无从下手。
之后某天,洋子和我再次拜访了栗原家。栗原忠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他欠了七千万日元,面临着被上诉的风险。还遇上了这个事,实在是有点可怜。
“姐姐,姐夫,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想不开啊!”他抱着头,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无人回答。
“我只知道,她前几周跟我说工作不顺利,我也没太在意,就……”他又开始哭。
洋子显得格外冷静。“别哭了,事已至此,尊重她的选择。” 她的声音很平稳,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美奈遗照上,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放在膝上的手,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但她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美奈自杀吗?说实话,这一刻,透过栗原的哭嚎和洋子反常的冰冷,我甚至怀疑那根无形的绳索背后,是否也有洋子的影子……
我一直很钦佩洋子,她曾经是我的学姐,毕业后做了一阵刑警画像师,然后辞职在家,成为了一名刑侦小说作者。她并不争强好胜,但不管在哪个领域,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智慧混得风生水起,我爱她、也敬她,因此我会无条件相信她,虽然这不应是一个刑警对待他人的态度,但她不是“他人”。她是个神秘的女人:性格神秘、身世神秘、交友神秘,我想这三点足以概括。她的交友圈隐蔽又神秘,甚至还认识一名姓刘的中医,这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其实她现在的表现不太像她的性格,或者说我认知中的她。那个总能洞察人心的、富有同理心的她,此刻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裹着。
回家后,她半躺在客厅角落紧挨着厨房的躺椅上,读着东野圭吾的《圣女的救济》,这本书应该不是她第一遍读了。她一直是东野圭吾的狂热粉丝,其实如果有时间,我也想读读。
不久后,栗原忠告诉我们他的房产已经被法院冻结。在洋子热情的邀请下,他决定来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毕竟是一家人,这个时候能帮就帮吧。”她的热情里,似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2
“能再给我一个月吗?就一个月,肯定一分不落还给您。”
“……”
“松井,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栗原忠,我已经给过你半年时间了。”
“……”
“6月15晚7点,湖心岛密室,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谢谢大哥!”
“怎么了?”洋子递给我们一人一瓶水。栗原忠请求我们15号陪他一起去谈判,说对方与黑社会有勾结,怕出问题……妻子委婉地拒绝了,表示她的父亲病倒了,14号我们要回一趟老家。我从没听她说过要回去,但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洋子同我一样也不想与黑社会产生任何交集。
“对了,”我晚上突然想起来,“今天怎么突然买了瓶装水?是怕他弄脏水杯吗?这倒也——”
“今天厨房水管连接的管道坏了,流出来的都是脏水。你也不要碰了,等物业处理。”洋子真是顾家……我一时间有点对不住她,水管坏了我却不知道。这一刻我才发现,平时的水竟然都是洋子给我倒的。
“那岳父……”
“跟我回去一趟吧,见他最后一面……妈妈也还不知道美奈的事……”她的眼周又红起来,嗓音微微发颤,“一个多月,先是美奈,现在爸爸也……”一个多月内接连失去亲妹妹和父亲,是多么的痛苦;对于岳母来说,同时得知女儿和丈夫的逝去,又是一种何等的打击?我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如此深重的疲惫和无助。
佐藤夫妇做好家务后离开,栗原忠紧张得彻夜难眠。15号下午,喝完最后一滴瓶装水后,他打开净水器为自己泡下一杯茶,什么也没有做,直到准备见面。
当天晚上栗原忠与债主松井楠于湖心岛密室进行最后一次会面:
“哈……”两人喝下桌上的茶后,松井说:“嗯……本金五千万,现在多少了呢?哈哈……法庭上说还六千万,实际呢?现在说翻一倍都少了吧?栗原,别逞强了,你拿什么还!”他愤怒地将杯子砸在桌上,手上青筋暴起。
“这样吧,留下一双手,给你打五折;留下一条命,咱俩之间一笔勾销!哈哈哈哈哈哈!”调侃、轻蔑和嘲笑的语气混杂着扑向栗原。
“老板,您体谅一下……最近我那老婆突然就自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办葬礼都花了一笔钱。房子您申请冻结了,手头的钱也都给您了,剩下的您在等我想想办法……行吗?大人有大量……”
面对无力的辩解,松井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善。“畜生!”一巴掌打在栗原脸上,疼得发烫,他感觉到嘴里有金属的气味。“你那些破事我都知道——”
栗原忠感到浑身肌肉无力,他要晕倒了……
“今天你就两个选择!要么——”
松井话未说完,栗原忠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松井楠见情况不对,立刻带着手下撤离。
3
死者被发现于6月17号早七点,地点位于湖的西侧,发现者为附近晨钓的居民。
“他们隐约看到有一个庞大的物体,拉近一看,没想到是人,便报了警。”和我在同一刑警队的志田说,“我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之后查明就是一个月前自杀女子的丈夫,是你的妹夫吧?所以叫你们回来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栗原忠压力过大,投湖自杀。
“尸体已经腐烂了,死因是砒霜中毒,推测死亡时间在15号晚上到16号早上。”志田补充。这句话给栗原忠的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想着妻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可能的悲痛,我的心也像被撕开一样。我决定加入调查,但是由于密室不常使用,密室附近路段没有在用监控,这大大减少了我们的线索。
“15号晚他见了一个债主……”
审讯室里,松井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害栗原。
“警察同志啊,我要是杀了他,那钱谁还给我啊!他的房子可远不到六千万!那天我约他谈判,是想让他来我这里打工,我这里可是包吃包住的!他在这里干几年,不领工资,等钱还上了我就让他走啦,可谁知道我刚进入正题,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在那抽搐,吓得我拔腿就跑。我是没报警,但是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你们也不能追究我什么责任吧!”
“那怎么解释栗原衣物上翔太和黑田的指纹?”
“……”
“说话,是你让他们把他扔下水的吧。为什么这么做?”
“他都死了,而且你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杀的。”
“那天你们都喝了茶对吗?”
“对啊。”
“你确定看到他喝了?你自己也喝了?”
“对啊。”
“茶是谁倒的?”
“黑田。”
另一边,松井的手下黑田矢口否认自己在茶里下了毒,更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砒霜。由于茶在第二天早上就被保洁人员清理掉,茶杯也放回了统一仓库,无法找出。仅凭嫌疑人口供无法得到真相,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家中,洋子坐在客房里,安静地叠着栗原的衣服,旁边已经叠出了一摞整齐的衣服。突然,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栗原的西装兜里,那是一部手机,是栗原生前使用的唯一一部手机。她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几秒,眼神复杂,像是看到了某种预料之中又极度厌恶的东西。 然后她走到厨房,从水龙头里接了满满一壶水,悉心地浇灌了家里的植物。阳台被她布置得像花园,但今天,润着水的泥土散发出的清香中,似乎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气息。
“水管修好了。”她背对着我说,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4
6月20日早,一女子打电话自首后跳湖自杀。
“栗原忠是我杀的。”通话记录中她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提供任何信息。警方发现时她已无生命迹象。手机被格式化,信息全部丢失,无法恢复。
梨花圣奈,30岁,栗原忠高中和大学的学妹,至今未婚,父母带弟弟去国外读书,自己一人在日本无依无靠。警方走访邻居及同事家,得知她是一个十分内向孤僻的人,非必要时刻不与他人交流。梨花或许有对象,但具体是谁,没有人能说上来,对于形象的描述,也没有人清楚地看见过。
“一个黑衣服男的,中等身高,他们之前一起进过梨花家里。好像就是前一阵的晚上,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是对象呢,也有可能,是爸爸呢,也说不定,是吧?”邻居说。
洋子在家中无聊地翻看着手机,神情看上去悠闲轻松。她翻遍了与每个人的聊天记录,回忆着每一段意义非凡的关系,在她的心目中,最爱的人一直是她的家人。养育洋子长大的父母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洋子幼时被抛弃路边,是她的养父母将她带回了这个温暖的家。数十年来,他们把洋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没有向妹妹美奈提起过洋子的故事,因为相比于他们对女儿们的爱,这个“小插曲”不值一提。洋子感谢她的父母,也有些愧对于她的妹妹,她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带他们去环游欧洲、环游世界,但是还没来得及计划,妹妹和父亲就接连地离开了家庭。洋子不怪罪妹妹,她理解她的不幸,但不满她的懦弱。她翻动手机的手指,有时会停下来,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案件停滞在砒霜的来源中止步不前。英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将他紧紧捆绑。洋子正在洗澡,家中充斥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我看着窗台上的植物,奇怪,前几天还焕发着生机的绿植无一例外地全部枯萎……叶片卷曲发黄,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焦黑色。一阵轻柔的音乐响起,是洋子的手机,来电人名叫刘墨,他知道他,那位中医。“我可以问问……砒霜的事”英夫默想,但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话键,那人开口了。
“一切顺利吗?”
“……”
“他们有没有线索?”
“谁?”英夫忍不住问道,声音被流水声掩盖。
“哦,是佐藤先生啊,不好意思,改天聊。”
电话被匆匆挂断。他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但是他隐约觉得洋子有事瞒着自己。英夫把洋子的手机放回原处,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那通电话。
几天后,警方再次去梨花家中搜寻线索。志田随手拿起一瓶香水,“呲呲”按动几下,香气弥漫到空中,慢慢散开。
“你不能随便使用她的——”英夫走来,对这个年轻的警察说。但这股甜腻而有些刺鼻的香气……他猛地吸了一口——这香味很熟悉!非常熟悉!洋子平时不喷香水,但他在哪里闻到过呢?是哪个餐厅?哪种花香?还是……
栗原忠的衣服。那天在美奈的案发现场,栗原身上那股厚重的、刺鼻的香味,就是这个。英夫的心跳骤然加速。
5
栗原忠死亡当天见过谁呢?最近路段的监控显示出了松井、黑田和另一个手下出入的身影,栗原在途中也没有与任何人进行过交流,这说明死前48小时,栗原只见过五个人:松井三人和佐藤夫妇。
“姐……栗原忠他,他背叛我!”美奈坐在洋子的对面,洋子轻轻握着她颤抖的手。“我看到他的聊天记录,他和另一个女的,想下药毒死我!就因为这房子是我的名”美奈哭泣的声音愈发响亮,两人坐在ktv包间里,再大的音乐声也掩盖不住她的难过。“我宁可死了也不受这侮辱!”
洋子的婚后生活十分幸福,嘴上说着理解美奈,可怎么能做到真的感同身受呢?本以为是气话,直到我亲口告诉她美奈的自杀。洋子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拨通了松井楠的电话。
“……起诉吧。”电话那头似乎应了些什么,洋子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神冷得像冰。
此时此刻,那些片段——瓶装水、“修好”的水管、枯萎的植物、那通莫名的电话、栗原身上的香味、梨花的香水、《圣女的救济》、净水器……像是散落的珠子瞬间被一根名为“砒霜”的线串了起来!佐藤英夫什么都明白了,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痛楚攫住了他。
他冲回家,看到洋子坐在客厅里,她似乎一直在等他。她的脸上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沉重的平静。他猛地转头望向书柜,长期摆在书柜最中间的《圣女的救济》已经不知所踪。英夫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下那五个字,“净水器”“砒霜杀人”几个大字像烙铁一样烫着屏幕,也烫着他的心。
洋子站起身,慢慢地向他走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那双手冰凉得像冬天的石头。 她另一只手递给英夫一部手机——是栗原忠的手机。“看看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里面……有美奈想告诉你的事。”
6
审讯室里,佐藤洋子的声音异常清晰,却像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
“栗原忠出轨了我妹妹,正在预谋怎么杀了她,拿到财产。梨花是栗原忠的外遇,两人曾经是同学,在一次毕业后的同学聚会留下了联系方式。美奈自杀前几天的一个夜晚,她约我去ktv,说有事要告诉我。她哭着跟我说栗原忠背叛了她,爱上了一个姓梨花的人。他们在聊天记录中说到希望美奈快点死,这样就可以得到写着她名字的房子了。美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恨自己看错了人,而且跟我说与其被人害死,不如自我了断。但是之后她情绪平复了很多,我以为她终于清醒了,想到了对策……美奈特别聪明,但是会被恋爱脑冲昏头脑,不是吗?”
洋子停顿了一下,喉头滚动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下去,语速加快了些。“其实知道她自杀之后,我很矛盾,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白白放弃生命。但我更恨,恨栗原的无情,恨梨花的无耻。我决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打给了发小松井楠,我知道他是栗原的债主,同时……找到那位姓刘的中医拿到一包砒霜。栗原的房产被冻结后,我有了理由邀请他来我们家住。然后……就和那本书一样了……我把砒霜加到净水器里,和英夫在家的那几天我们都喝瓶装水,回老家后,瓶装水不够了,栗原就会打开净水器……”
“那你之后怎么处理的剩下砒霜?”
“浇花。”洋子回答得很快,但说出这两个字时,她的肩膀不自觉地缩紧了一下。
“请继续。”
“栗原死了,我拿到了他的手机。看了聊天记录才真正明白……美奈生前多次遭受他的家暴,恐惧羞辱,一次次地忍让……我想她对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信任了……她才那么绝望地……”佐藤洋子说到这里,一直努力维持的镇定终于崩塌,她痛哭失声,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是我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我要是早一点逼她说出来,要是我早点看到那些……哪怕一次,强拉她回家,美奈她就不会……” 这种剧烈的痛苦反应前所未有,她的声音淹没在泣不成声的哽咽里,这大概也是她不愿提起的心结吧。
“我联系了梨花,没了栗原,她再活下去也无依无靠,没有意义。就是想刺激她一下,我说我知道是她怂恿栗原下药……说她才是凶手……我没想到她真跳湖了,这跟我没关系……”她抬起泪眼,看着单面玻璃的方向,或者说,试图看到玻璃后面的英夫,眼神里有悔恨,却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冰冷的释然。
洋子录完口供,被带出来。他站在审讯室外狭窄冰冷的走廊里等她,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她看到他,停下了脚步。四目相对,漫长的沉默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对不起,”洋子开口,声音嘶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硬,只剩下无法掩饰的疲倦、空洞,和一丝几乎要破碎的、恳求理解的脆弱。“英夫,对不起……为了美奈,我必须这么做……可我……我也把你毁了……”她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英夫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沙发上少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餐桌旁也永远少了那两个做好的蛋包饭。冷清的屋子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曾经让他心安的味道。他的心沉入一片无望的死寂。
受害者再加一名,而凶手,是他们此生最深爱,却再也无法拥抱的爱人。那本消失的《圣女的救济》,是谁的救济?又是谁的深渊?
英夫的讲述从第一人称转到第三人称,还是有些怪怪的,是不?
其实我感觉还行因为读的东野圭吾小说基本上都是这么写的😭是转换的很快,但是我觉得读几句就能看出来是哪个视角了。这个是终稿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