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一万次雨夜

可以配合BGM食用！

JVKE/Nick Jonas《this is what forever feels l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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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ll me, then, Voldemort, I welcome death」

一道绿光充满了牢房，格林德沃虚弱的身体从硬板床上被抛向空中。

可灵魂却向下坠落，直至一片黑暗。

也许是一辈子那么长，也许是一瞬间，格林德沃的意识渐渐清明。

而意识并非苏醒，更像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塞回一具陌生的、却又该死的熟悉的躯壳。

盖勒特·格林德沃猛地睁开眼睛。

一种遥远的熟悉感袭来。温馨的小客厅，排放整齐的书本、干净的碎花桌布、一团毛线缠绕着的半成品羊毛袜子堆在沙发角落。

这是哪里来着？格林德沃恍了恍神。

几道魔咒快速闪过，诡异的颜色点亮了原本温馨的房间。尖利的叫喊声由远及近灌进耳朵，刺痛着耳膜。

“住手！把魔杖都放下！放下！！”好熟悉的声音。一阵紧张钳住他的全身，阿不思的声音。

他的意识完完全全清醒了。

邓布利多家，戈德里克山谷，窗外大雨正在下。

这是1899年，雨夜。永生难忘。

他的魔杖不受控制地指着对面的阿不福思，暗绿色的钻心咒在魔杖尖隐隐发光。

快停下！别让这蠢货影响我和阿不思！可意识说不动躯干，指尖只是微微颤了颤，钻心咒依旧没入阿不福思的胸膛。

尖叫、呐喊和哀求混杂成一团，忽远忽近。余光看见阿利安娜惊恐地跑下楼，黑色的魔力危险地凝结成团。不知道来自哪里的一道光，她死了。小小的身躯毫无生气地倒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一切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跑！躯干比意识先做出决定。他夺门而出，冲进雨夜。跑！必须跑！生存的本能在尖叫，压过了灵魂的剧震与荒谬感。

脑子中混乱的碎片在叫嚣：“圣器！”那该死的、诱人的理想；“危险！暴露！”自保、前途！

等等——“我又要……逃了？”

不……不！不可能是这样。我死了！我该下地狱！但不是这里！不是这个晚上！” 一股混杂着惊骇、荒谬和深重恐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理智。他以为死亡是解脱，结果这就是他爹的死后的世界？永恒的、循环的地狱？！

他依旧不敢回头。回头意味着再次直视自己最深的污点，意味着承认死后也逃不过这诅咒！他朝着黑暗的巷道亡命狂奔，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刺骨的泥水里，也踏在自己尚未成型的、却已如影随形的悔恨之上。

他不小心踩进一个水坑，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冲。他绕过一棵歪脖子树，逃进巴希达的老房子。

肺部再次如破风箱般抽吸着湿冷的空气，带着死后的虚浮感。喉咙里没有腥甜，只有一种灵魂被撕扯的、无声的呛咳。那自私的庆幸感再次微弱地浮起—— “逃出来了？暂时……”

但这个念头立刻被更冰冷的、来自地狱深处的嘲讽淹没：“暂时？欢迎来到永恒，盖勒特·格林德沃。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淋这场雨。”

意识在狂奔中坠入重启的黑暗，留下的最后感知，是那依旧瓢泼的雨。

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将他死后的灵魂和生前的罪孽，一针一线，缝回了这个永不结束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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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了多少次？五次？十次？五十次？数字失去了意义。时间在永恒的雨夜逃亡中扭曲、拉长，最终坍缩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固定程序。

最初的、烧灼般的恐惧渐渐冷却了，变成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麻木。肌肉记忆接管了一切。同一个水坑，同一棵该死的熟悉的歪脖子树。转身的角度，起步的爆发，甚至每一次落脚点都精准得可怕。

他像一只提线木偶，在湿滑的舞台上重复着那场仓皇狼狈的独舞。

内心的喧嚣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令人心慌的空洞。那空洞感比雨水更冷，沉甸甸地坠在胸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回音。

一些被之前的恐惧的浪潮淹没的杂音，开始像水底的沉渣一样，顽固地、缓慢地浮现：

模糊的、长久被忽略的碎片：阿利安娜迷茫的眼神、阿不思低声的哀求、巴希达眼中的震惊……每一次循环都似乎清晰一点点，每一次都在那个压抑的雨夜撞出更沉闷的回响。它不再带来剧烈的恐惧，却带来一种更缓慢、更持久的钝痛，像皮肤下的淤青。那场纯粹的逃亡中，遗落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的奔跑依旧机械，但那空洞里的回音，开始让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有什么东西，在那麻木的重复下，正悄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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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不是纽蒙迦德的石墙，而是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盖勒特·格林德沃猛地睁开眼，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又是这里。

又是这个雨夜。

又是这个戈德里克山谷的无尽噩梦。

咒语的爆裂声，刺目的光芒，阿利安娜惊恐的尖叫穿透雨幕，像生锈的刀子剐蹭着他的耳膜。

——转身，冲入无边的黑暗雨帘。逃跑，像每一次一样。

“不……！”这一次，他想停下脚步，想吼出声。但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又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麻木地、重复着那条刻入骨髓的逃亡路线。他成了自己逃亡背影的囚徒。

第一百次？第一千次？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痛苦在叠加。

单纯的恐惧，对失控魔力的，对计划夭折的；麻木，机械地奔跑，灵魂却像被遗弃；再后来，是地狱般的观察。一个又一个被遗漏的细节被一一发现，尖叫着告诉他：看，格林德沃！你都做了什么？！

他被迫看清，阿利安娜小小的身体被魔咒光芒击中的瞬间，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彻底的茫然，像一只受惊的雏鸟。

他被迫听清，在他冲进雨夜时，那声几乎被雨声和爆炸淹没的、撕心裂肺的呼喊——“盖勒特！”。来自阿不思。绝望，比他记忆中任何一次黑魔法造成的伤口都要深，瞬间洞穿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堡垒。

他看清了自己，那个金发少年在雨夜中狂奔，没有回头。背影决绝，抛下所有人。

“停下！”他在咆哮，用尽全力想扭转身体。这一次，他几乎对抗了那股推力，脚步踉跄。但就在他试图转身的刹那，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一只由1899年雨夜的黑泥与少年狂妄低语凝聚成的、冰冷粘稠的手，猛地扼住他的喉咙！那是他自己的手。指甲深掐进死后的魂体，将那句未出口的‘阿不思’碾碎在喉骨间。

那是他亲手书写的故事，名为——宿命。

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阿利安娜倒下，阿不思奔过去的身影，巴希达看着他狼狈样子惊恐的脸——瞬间加速、模糊，然后像劣质的幕布一样“唰”地褪色。

他又一次站在了冰冷的雨里，站在了逃亡的起点。

绝望。比纽蒙迦德数十年的囚禁更深的绝望。它不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冰冷的、刺骨的湖水，从脚底漫上来，没过胸口，扼住喉咙。他改变不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亲手写下的剧本，他连一个标点都无法涂改。宏图霸业？更伟大的利益？在阿不思如同冰面碎裂的蓝眼睛面前，这些词句空洞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对着倾盆大雨，对着吞噬一切的黑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这吼声里没有力量，只有被碾碎的魂魄发出的悲鸣。

什么理想，什么圣器，什么巫师统治世界……都滚开吧！

当一切褪去修饰的外壳，我才明白我最初的梦想只是简单的——和你。

雨，停了。

不，不是停了。是凝固了。悬停在空中的雨滴，像无数颗水晶。刺耳的咒语爆裂声、尖叫声、雨声…一切噪音被瞬间抽离，死寂笼罩。脚下泥泞的地面变成了贫瘠的黑土，

一个带兜帽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祂很瘦高，手指如同白骨握着一支赤松木拐杖，虚虚地撑在地上。白骨般的手指握着那支再熟悉不过的接骨木魔杖。

“盖勒特·格林德沃，” 死神的声音不是穿透雨幕的遥远回响，而是直接在的灵魂深处响起，冰冷、清晰，带着一丝……嘲讽？“看来，你终于开始品尝自己酿造的苦酒了。那‘更伟大的利益’，还伟大吗？”

格林德沃抬起头，异色的双瞳布满血丝，里面翻滚着疲惫与绝望。他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兜帽下的那片阴影。

死神似乎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冰层开裂。“欣赏完这永恒的序曲，该看看你错过的正章了。” 祂将接骨木魔杖优雅地靠近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动作让格林德沃的心脏猛地一缩——缓缓抽出一条比之前所见更加凝实、光芒更纯粹、几乎带着灼热感的银色记忆。

祂把这条记忆加入到冥想盆中，伸出魔杖搅了搅里面液态的光。接着，一股不可抗拒力拉着格林德沃进入了回忆。

「1899年，戈德里克山谷

两位少年紧挨着躺在草坪上，午后暖洋洋的阳光洒了满地。

红发蓝眼的那位笑着牵上金发异瞳少年的手，又指指碧蓝的天空。

“盖勒特，这是英国难得的蓝天呀。”

你的眼睛比天空更美，阿不思。

那是一片汪洋。

1899年，戈德里克山谷

阿不思·邓布利多家原本温馨的小客厅，现在被各种灿烂却危险的颜色点亮，咒骂、尖叫与哀求混成一团。

楼梯咚咚地响，年幼的阿利安娜跑下楼，黑色的魔力危险地凝聚在她周围。

一道魔咒，不知道究竟来自哪个方向，打中了她——她死了。

格林德沃在雨夜逃跑。

一切变得分崩离析。

1945年，高塔

格林德沃的魔杖指着对面的邓布利多，对方的魔杖尖也直指他的额头。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像汪洋，盛着悲切、痛苦与仍有一丝的希望。

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决斗，以格林德沃落败告终。

他将在纽蒙迦德度过余生，在他亲手建造的监狱。

1997年，霍格沃兹天文塔

年迈的邓布利多被绿光击中，跌下天文塔。

这是一代天才的落幕。」

“够了。”格林德沃冷冷地说，“这又是什么，格林德沃生平大事记？死后还要走马观花？你——死神不知疲倦的恶作剧？”

液体般流动的记忆被暂停，只留下一片黑暗。

“不……这是你的记忆。”死神轻笑了，却冰冷刺骨，“准确来说，这是你的预言，被你抛弃的预言。”

格林德沃顿住了。

“你作为一个先知，竟分不清梦境与预言？醒来后竟然将自己的预言当作无用之物丢弃？你怎么敢。”死神大笑起来，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你有改变的机会。我将如此详尽又重要、关系爱情甚至改变世界的预言传给你——”

河水奔腾的声音轰鸣着接近，越来越响，越逼越近，吞噬一切的气势压来。

“——但是你没有珍惜。你如此目空一切，你如此恃才傲物！我本以为你对邓布利多的感情足够让你认清这番预言并认真对待……但是我错了。”祂的笑声比尖叫更为可怖，“或许那所谓的‘爱’，也不过是你权杖上，另一颗用以蛊惑人心的宝石？对吗。”

格林德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死神伸出魔杖，拨动空气，记忆的水流重新流动。

「1899年9月，戈德里克山谷

16岁的格林德沃从床上醒来。

回忆起刚刚的“梦境”，他狂妄地笑着：

“阿不思早就被我紧紧吸引，他怎么会与我为敌？”

他翻身从阁楼的小窗跳下，轻快地向对面温馨的房子走去。

今天就要和阿不思出发寻找死亡圣器了。

他将魔杖靠近太阳穴，抽出刚刚梦境的记忆，

随意地轻挥魔杖，那条银白色的记忆便消散在空中。」

记忆戛然而止。

“后面的你就知道了。”死神挥挥魔杖，浓稠的烟雾消失了，他们又出现在悬崖边，“我想你在蒙纽迦德反省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邓布利多的余生有多么悲哀和痛苦吧。”

格林德沃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艰难异常：“是的……”

“你们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的，你们本可以重塑巫师世界格局。”祂转向格林德沃，兜帽下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紧盯着格林德沃。

“——但是我毁了这一切。”

kjsbklhkuheaihfwabwahxawhoisJOSDJOPAjoxakas%#《&kexeancbwwa我写不动了好困呃呃呃嗷嗷xsiuhxohoecugrfveguhiwecjlcjlaljxo

我亲手将我们的理想打碎，我孤身一人走上那条声称伟大的道路。

那场决斗失败后，我失去了一切。

我建立的政党毁于一旦；我曾经的追随者如鸟兽散；我的野心如同老魔杖的诅咒，劈开我与爱人曾经的誓言。

但我失去的何止政权与信徒，是触碰你指尖时那个相信永恒的夏天。

当一切化为烟云，当一切褪去修饰的外壳，我才明白我最初的梦想只是如此简单的——和你，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