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整体呈半个椭圆桶状，表面凹凸不平，像微微鼓起的泡泡，又像粗砺的石面。薄处微透光，厚处显扎实，颜色是橘黄底上泛着一层红粉。指尖触上去粗粗硬硬的，带清晰的纹理。整体很轻，一捏就碎成小块，几乎不反弹。闻起来先是酸甜的番茄粉味，接着透出油炸土豆的香气，甜中带咸。 咬下去是清脆的，酸味先冲上来，之后留下一点点腻口的粉感。

（2）番茄靠在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挡板上，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的烟。她一头炸开的橙红色短发，像被揉碎又展平的薯片，几缕挑染的明黄是表面那层不均匀的调味粉。
她瘦，但不是健康的瘦，是那种脆生生的、仿佛一掰就断的瘦。锁骨明显，手腕纤细，穿一件宽大的橘色T恤，领口歪斜，露出半边肩膀——上面落着零星雀斑，像薯片表面没化开的盐粒。
你从她身边经过，能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不是香水，是油炸过的土豆香混着人造番茄粉的酸味，甜腻里钻出一点咸，像刚拆封的薯片袋飘出的第一缕气息。
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瞥你。目光很轻，却带着脆生生的警惕。“看什么看？”声音比想象中裂得更快，像咬下薯片时那声“咔嚓”，短促，不留余地。
你注意到她指甲坑洼，染着斑驳的红，像被啃过，又像蹭掉了色。她发现你在看，把手缩进袖口，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风里有股虚张声势的脆弱。
她最后也没点那根烟。只是捏着，捏到滤嘴微微变形。就像某个人捏住一片薯片的边缘，不敢太用力，又舍不得放。
她活在一种易碎的平衡里。看似张扬，实则空心；表面味重，内里淡薄。她是人形薯片，是行走的番茄味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