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确定是你。无章地散落,却又连成锁链纠缠。只余下印记,但铜红色的痕在说,你曾经来过了。也许是中庭太满了,满到逼我的目光聚焦了虚无的痕而不是绿银杏,或者喘气的风机。
2.我看不出你曾经以怎样的方式排列,因为无论如何连起线来,似乎都不符合栏杆安装的常理。方方正正一个框,又那样无序的肆意掉落,烙在岩板。岩板赋予你齿痕般的边线,轻咬或吻一瞬大地便离去。等等,你好像不是栏杆来着?岩板上并没有装订痕迹,那我真的想不出你曾经是什么了。总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给地板盖上你这样无意义的印章。
3.和周围岩板没有区别。如果你是锈迹,应该粘我一指尖血腥味儿的铁粉。好可惜我鼻炎了,鼻子扭歪了都闻不到你啥味儿。再凑近,直到眼睫扫过你。矿山,晶体,沉积岩,盐粒。用玻璃瓶使劲砸橙子,蹦出的汁水渗入大地。老马拉着一木车矿石,血汗连缀。
4.远一点。你是我小时候玩的积木吗,垒得好高又轰然倒地的城堡?追随方块行迹,很像马蹄踏出的痕,甚至能看出它应是瘸的,一脚深一脚重,但绕着弯跑了一圈又一圈。
5.最不同的应是二维的扁平。哪怕地缝钻出的枯草也能在风中摇曳片刻,但你困在岩板里,宛如最早动画片里的人物,拼尽全力挣扎又打不破维度桎梏。你太不起眼了,不是楼梯脚几平方厘米的苔藓那样细小,而是广袤分布在空间每寸土地,但平淡、繁多到人一眼扫过去都只当你是固有的背景色。
6.受到最近听的歌影响,忍不住想你是不是佐治亚州红土上的老马蹄印。那里的人使命不过卧在木屋躺椅上,整日摇着玻璃杯,大声讨论打猎如何,山丘如何。听到鸟嘶鸣便端着猎枪闯出门去,打落两支树枝吧。对这个地方了解太少了,先放着吧,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去看看再来填坑!
拼贴诗:痕
矿晶垮落,
老马轰然坠地。
共振,
摇塌了地球另一端的,
我的积木堡。
共振,
三平方厘米的红土陷入。
共振,
花岗岩板烙出铁痕锈。
中庭的花纹和痕迹好多。很难想象如果去除这些,中庭对我来说还是不是它。
终于有人和我一样注意到了它们,开星(虽然不清楚啊呜观察的是哪里)!
我喜欢你盯着它们思绪信马由缰的过程,这让我感到中庭凉爽的风从身体里穿过,鼻端闻到熟悉的铁锈掺杂石板碎屑的味儿。那种分量,它的存在,是矛盾的叠加。既作为印痕(时间啊岁月)存在,又被踏着它而过的人熟视无睹;既像瘸马蹄印,又只能是”图案上的马、图案上的瘸“,无从站立起身。你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了,真好。
诗有诗味儿呢,像攥紧拳头在半空一挥——截住。有分量👍 老马的轰然倒地撼动了”我“的积木堡,坐在冰凉的中庭遥想脚下地球那一端瘦骨嶙峋的马,遥想轰然,遥想红色的尘沙有一会儿才渐次落回地表,我能感觉到我手里积木块的微微战栗。然而,这又代表了什么呢?如果啊呜还有话说,诗还可以延长,或者现有四段还可以修整,让意象背后的思考浮出,而不是仅仅停留于此。(啊呜觉得如何呢?”花岗岩板烙出铁痕锈“足以表达你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