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塞伯坦人的梦境是内存更新整理后的原始报告文件。他赋予白日人能理解的一切以秩序,将他们归档标号;同时也重构那些荒诞和不解,放任熵增转码,变成阅后即焚的短信息,静静地躺在每次刷新后内存里第一条。
你大可以不管这些文件,反正对于大多数矿工来说,他们大都会随着轮班第一个工程协议的启动而自动删除。这就像是天元造人时的一些意外,一个不太完美的残留,因为不影响工具的正常运转而被忽略,被保留。
但有准备的人总能随着讲述和再演绎将这份意外保留下来。Orion Pax就有很多梦,而他的工友D-16深受其害。
“D,你说那帮有齿轮的会做梦吗?如果我们有齿轮,我们还会做梦吗?”
“我想睡觉。”
Orion Pax 和 D-16顺着上工的其他矿工一起涌向矿床。他们熟门熟路地走向工具架,对面前的飞行单位主管做出谨慎而谦卑的姿态,取走他们需要的钻机,钉镐,和铲子。
“你说的对,但你猜我上个循环梦到了什么?我们把Dark Wing打了一顿,丢到负五十楼,然后剩下每个人都有充电床睡!你敢相信吗?充电床会是什么样?我打赌比我们躺在矿坑舒服。”
D-16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他一把拽住Orion的肩甲,推着车三步并作两步往班车挤。“对你个尾气我求求你说话看场合,如果我现在有齿轮我会变成一把铲子然后——“
“然后狠狠拍响我的头再找个架子睡会?放心吧D我前几天试过这帮飞行单位早把自己的音频接收器丢发动机里烧了。” Orion低声道。两人低下头给矿车落固定锁,他俯身同时释放意味着“安心”和“真诚”的波频,试图中和掉对面惴惴不安的电磁场。
“什么叫你试过……“
”总之,总之!那感觉太奇妙了我既能感受到自己被挂在休息架上,又感觉自己在躺着充能。我的个天尊啊真爽。” 他感到D-16磁场的轩然大波,Jazz和Blue Strike 抬头露出“这俩机又来这出“的探究目光。
于是Pax一刻不得闲就开始比划。“高弹材料就是好啊,是大是小有没有门翼——当然我们没这个问题不过飞行单位和地面竞速单位肯定有——都能任意变形好好休息。”矿工大多是竞速赛爱好者,虽然自己不能变形,但没人会拒绝观看一群俊甲靓机高速穿梭赛道,享受电路一同加速的狂潮。“话说到这,有人要看上届铁堡5000的赛事录像吗?我去地上又档了个副本下来!”人群短暂地兴奋起来,交谈声和内线提示音响个不停。
“说到这个你觉得你变形之后会有门翼吗?“”我觉得不是很实用,但 Jazz上次跟从美学的角度分析了一下所以目前我觉得事物存在果然是有合理性的;况且变形效率上也高一些;”
“说到效率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轮班变多了?我们-至少有些人应该向那群有齿轮还躺床上的聋子要求更多配给能量!”他看向D-16的职阶胸牌挤眉弄眼。
“呸,你上线以来就在那架子上挂着,给你张床你躺得明白吗。”D-16笑骂。“你又想干什么?有聊这个的时间你不如也多挖点矿。”省得我除了捞矿就是捞你。他虽然这么想着,快活的长波却在芯里游荡。
考虑到他对档案和信息不自然的狂热,脑模块里全循环无休供应的点子,发生器里源源不断的妙语,这些梦在他身上似乎只是一种必然副产物。
在Orion Pax的口中,有的时候他飞跃宇宙,有的时候他走遍行星。无论如何,D-16都是常驻首席听众。
坠落跟休息 挂在架子上或者躺在充电床。
梦到坠落一般深沉香甜的休息
真的在火种源边上坠落 无限短而无限长的一次休息,冥冥之中一切都会不同,然后他知道Orion Pax死去,再次醒来的是擎天柱
擎天柱要在战场上死去又活过来,要从高处一万次坠落再低一万零一次站起来,
领袖有很好的充电床,但prime,打搅了,西线战事突变。他再也没睡过那样的香甜好觉。
“许多人在这获得自由的时刻却只有一种兴趣:将自己数年来为之流血奋斗的一切砸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