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词小故事 修改稿

多林的世界里没有“名字”这个概念,只有松针的涩味、兽毛的暖绒,以及两只灰狼的尾巴——那是他睁眼所见的全部。它们是他的“引路人”,用粗糙的舌头舔净他身上的泥污,用尖利的牙齿叼着他的后颈穿越荆棘,在寒夜将他圈在毛茸茸的腹下取暖。他学着四肢着地,石粒磨破脚掌也浑然不觉,很快便凭借惊人的弹跳与速度,在狩猎队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尽管他总隐隐觉得,自己的手掌比灰狼的爪更灵活,脊背也更直些。

一场暴雨冲垮了山涧,泥石流卷着碎石涌来,他被卷得晕头转向,醒来时躺在陌生的坡上,跟前站着个两条腿的人,穿皮靴戴毡帽,嘴里说的话像雀叫,他听不懂。他弓着背吼,爪子似的手攥紧石块,那人却从背后摸出个铁家伙,黑黝黝的口对准他。

“砰!”

他猛地往坡下滚,后背被弹丸擦过,火辣辣地疼,血浸红了兽皮似的衣裳,他屏住气,趴在草丛里装死。

开枪的人是凯恩,常年在山里偷猎的猎户,本想捡只被泥石流冲懵的猎物,却撞见这个像野兽般的少年,眼神烈得像火,竟能躲过子弹。凯恩像是捡到了宝,把他扛回溪边的木屋,给取了名“多林”,嚼碎草药敷他的伤,教他站直走路,教他说点交单的话。

飞盘是凯恩用桦树皮浸了树胶做的,圆不圆方不方,边缘带着树皮的纹路,扔出去总歪歪扭扭,可多林偏爱的紧。每天日落前,木屋旁的河滩上,凯恩一扬手,飞盘掠过水面,多林就像离弦的箭,踩着鹅卵石追,手指触碰飞盘的刹那,连风都跟着快活——这是他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可后来凯恩的猎枪越来越忙,飞盘落地的次数越来越少,木屋的四壁像囚笼,慢慢困住了多林骨子里的野。

十六岁的夜晚,月光透过木窗洒在地上,多林盯着墙角那只蒙尘的飞盘,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要找更多的飞盘,找能陪他扔飞盘的人,找凯恩说过的“有草坪、有同伴”的世界。他攥紧飞盘,纵身跃出窗户,脚掌落地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裂又重组——那是被压抑多年的自我意识,在跃出深山的刹那,骤然觉醒。

他翻过高耸的山岭,指尖被岩石划得鲜血淋漓;游过湍急的河流,冷水冻得牙齿打颤,怀里的飞盘始终紧紧攥着,那是他唯一的念想。直到精疲力竭栽倒在村口,他以为会撞见漫天飞盘与笑脸,却只看见穿着整齐衣裳的人,用警惕又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他们的眼神像冰,没有灰狼的温和,也没有凯恩的粗粝。

他攥着飞盘躲在墙角,胃里空得发慌,后背的旧伤隐隐作痛。忽然想起雪狐的暖、河滩上的飞盘、凯恩最初的笑,再看看眼前冰冷的小镇,恐慌像潮水般涌来。他蹲在地上,把飞盘抱在怀里,浑身发抖——原来那纵身一跃,没奔向自由,反倒跌进了更可怕的陌生里,天地那么大,竟没有一个能让他追着飞盘跑的地方,未来黑茫茫的,看不到一点边。

,念河滩上的风,他要的不是当诱饵,是更多飞盘,是能安心追着飞盘跑的地方。

十六岁的黎明,天刚泛白,凯恩忘了锁门,多林攥着那只桦树皮飞盘,脚步轻得像雪狐,猛地纵身跃出木屋,踩着晨露往山外跑——那一跃,是挣脱,是逃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能放心扔飞盘的地方。

翻过高山,穿过荒原,鞋底磨穿,脚掌起泡,怀里的飞盘被汗水浸得发潮,他始终没松手。等他踉跄着闯进一个小镇时,太阳正毒,他饿得头晕眼花,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街上的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裳,骑着铁盒子跑,声音吵得耳朵疼;没人扔飞盘,没人笑,大家都皱着眉赶路,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有小孩朝他扔石头,喊他“野东西”。

他攥着飞盘躲在墙角,胃里空得发慌,后背的旧伤隐隐作痛。忽然想起雪狐的暖、河滩上的飞盘、凯恩最初的笑,再看看眼前冰冷的小镇,恐慌像潮水般涌来。他蹲在地上,把飞盘抱在怀里,浑身发抖——原来那纵身一跃,没奔向自由,反倒跌进了更可怕的陌生里,天地那么大,竟没有一个能让他追着飞盘跑的地方,未来黑茫茫的,看不到一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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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评论了“三个词小故事 修改稿”

  1. 贯穿全篇的感官描写,好像让我感受到粗粝、冰冷,感觉很好。
    飞盘如果太勉强,就不要了(把它“扔”了吧)不过,也许我们还是不那么了解丛林生活,两稿都缺少具体事件。多林在凯恩的小屋里,感受到了什么?有温暖和爱吗?还是只有束缚?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情节设计可以从人物开始想起,想人物深层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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