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奥尔·安德森 1980/芝加哥西南部贫民区
2. 奥尔生于一个芝加哥最底层的移民工人家庭。父母在屠宰场做工,他的童年充斥着劣质威士忌的气味、工厂的汽笛声和街头帮派的枪声。十一岁起,他就在屠宰场帮父母做工,搬运血淋淋的牛肉——那粗壮的肩膀和惊人的耐力,正是在那里练就的。他一生的大部分时光分为三个阶段:二十岁前在屠宰场和街头;二十到三十岁进入职业拳击生涯;三十岁后开启逃亡。
3. 抗争,隐忍
4.第一场假赛
1915年,芝加哥轻重量级冠军赛前夕,黑帮头目乌纳亲自来到训练场。
“奥尔,下一场和吉米的比赛,你要在第七回合倒下。”乌纳的雪茄烟雾缠绕着奥尔汗湿的脸,“我们会押重注。事成之后,你能拿到两千美元——足够给你肺病的父亲最好的治疗。”
奥尔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双手。父亲的咳嗽声夜夜穿透薄墙。
他点了头。
第七回合,他如约倒下。观众的怒骂像雨点般砸下,但他只听见口袋里的支票沙沙作响。三个月后,父亲还是死在了慈善医院。那笔钱只延长了他三个月的痛苦。从此,奥尔再也无法直视镜子中自己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的蓝色眼睛,变得像芝加哥河一样浑浊。
1924年冬,奥尔的逃亡生涯回到了芝加哥。奥尔在杰克逊公园长椅上遇到一个流浪老拳手皮埃尔。他瞎了一只眼,脊背佝偻,肌肉干瘪。但认出了他:“嘿,你不是‘瑞典佬’安德森吗?我看过你和‘底特律恶魔’那场——上帝,你左勾拳真他娘漂亮!”
两人分享了一瓶廉价杜松子酒。
一周后,奥尔在《芝加哥论坛报》角落看到一则短讯:无家可归老人冻毙于格兰特公园。名字是让·皮诶尔。
奥尔把报纸折好,放在床边。他开始接受。
5.奥尔笃信“抗争”——无论是拳台还是命运本身。他用双拳向贫寒抗争,他用被击倒向命运抗争,他多年辗转、向邪恶抗争。在一生抗争的终点,他选择接受现实,接受命运,接受死亡。如同儿时父亲常讲起的神话:众神早已从预言中得知这场诸神黄昏无可避免,也注定无法获胜,但即使如此,诸神依然坦率面对这最终结局。
6.如果有机会(或许是在喝下第三杯威士忌后),奥尔会这样评价自己:
“我输了。输了很多次。输给过更快的拳头,输给过路易和他的钱,输给过黑手党这个吃人的野兽。
我父亲的事……是的,我打了假拳。那是我职业生涯最肮脏的一夜。但如果我回到那天,我还是会签那个合同。
抗争不总是做对的事,有时候是做你必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