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草稿)

罗宾摔伤了腿,被放进动物园养伤。它的活动范围被圈在铁丝网之内。人们每天都来动物园,到它的笼子前吓唬它,期盼着看到它把头埋在沙子中。每逢这种时候,它就会惊慌失措,四处跑动乃至不慎摔倒,引来人群连声的嬉笑。一次偶然,它把头靠近地面挖土,却被误以为是摆出了害怕的姿态,于是人群纷纷投喂食物。逐渐地它认为这个动作能带来好处。

不久,动物园新来了一只长颈鹿娜拉。她的笼子与罗宾的相邻,罗宾迅速爱上了她。他反复地朝着娜拉把头埋到地里,即便娜拉从来不作理会。他把人群扔给自己的食物叼到娜拉的笼子里,但娜拉不肯低下脖子品尝。罗宾扇动翅膀想要飞到娜拉的高度,却被饲养员阻止,挨了一顿痛打。

罗宾对动物园忍无可忍。一个每天都来看它的小女孩深夜溜进动物园,打开了它的笼子。罗宾欣喜若狂,在小女孩带领下跑出园。一条公路横亘在眼前,刺眼的远光灯左右奔腾,罗宾胆怯了。它想起娜拉的颈子,想起笼子,想起只要把头埋到土里就能不劳而获的地方。于是调头,返回了笼中。

第二天一早,罗宾醒来,发现娜拉不见了,只剩笼子门还半开着,上面挂着棕黄的毛发,有一些挣扎的痕迹。罗宾疯狂地向铁丝网上撞去,吓跑了游客。饲养员把它电晕,断绝了它的食物。罗宾奄奄一息。不久后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来看它的游客越来越少了。

罗宾痊愈了。它被装进黑箱子,运回草原上。阳光重新进入眼睛时,罗宾感到一阵眩晕。它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小时,饥饿难耐时却遇上了两只猎豹。罗宾忘记了奔跑,自然地把头埋到土中。一片漆黑里,它感到自己的羽毛被扯下,皮囊被撕开,五脏六腑在一片绞痛之中被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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