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湾魔法

格里芬的指腹碾过四叶草标本,叶脉间还凝着九年前的灼热——穿书那日,香草拿铁泼在腕间的烫意未散,他已跌进这本魔法史诗。他偷《风暴编年史》的风刃、《生命秘典》的治愈光流,用偷来的魔法垒起“创造系大巫师”的虚名,却在万法之殿的穹顶下栽了跟头。
银勺刚要将风刃与治愈光流熔成新魔法,所有被偷的魔法突然暴走:风刃反向切割,光流缠成毒藤,将他钉在阵图地砖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学徒林恩举着他的牛皮笔记本,指尖蘸的四叶草汁液正凝成陌生阵图。林恩的脸渐渐扭曲,变成他废稿里的咖啡师反派:“我是所有被你偷过魔法的魂灵。”
穹顶裂开,魔法书倾泻而下,每本书里都夹着四叶草,草叶上银粉刻着名字——风之少年、治愈女祭司,还有咖啡师,名字旁的褐色渍痕像未干的血。“你喝的是他们的血泪。”咖啡师举起银勺,汁液滴落长成阵图。格里芬摸向胸前吊坠,嵌在里面的银碟飘出,碟面映着他偷过的所有魔法阵——这是故事的守护者。
“用汁液重绘阵图,或让大陆崩塌。”银碟的声音刚落,咖啡师已蘸着更多汁液画了更大的阵图。格里芬的手掌开始透明,银碟却突然飞至他掌心,将魔法阵印在他皮肤上。当他的指尖蘸取汁液触碰到地砖阵图时,咖啡师化作黑烟被吸走,毒藤长成新的四叶草,叶片映着风之少年与女祭司的笑脸,魔法书也在自动书写新的章节。
可格里芬的手背,正爬满与阵图相连的暗金纹路——这是“补丁”的印记,一旦完全覆盖,他将永远困在阵图里,成为维系故事线的活载体。笔记本最后一页,四叶草汁液写的字迹泛着红光:“若选离开,需抹去‘盗法者’的所有记忆,此后你只是个记得香草拿铁味道的普通人,再也碰不了魔法。”
阵图中央的四叶草标本突然展开,他的名字被银粉分成两半:一半是金色的“格里芬·守护者”,一半是灰色的“格里芬·异乡人”。银碟的光芒渐渐弱下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倒计时:“只剩一刻钟,若还不选,阵图会先吞噬你,再让整个大陆跟着重铸。”
远处的林恩攥着麦饼跑来,刚要开口,窗外的天空突然裂出一道深痕,阵图地砖也开始发烫,格里芬手背上的纹路已爬过手肘。他看着掌心未干的四叶草汁液,又望向笔记本上“普通人”的字样,突然将指尖的汁液狠狠按在阵图中央——那道暗金纹路瞬间加速蔓延,顺着脖颈缠上他的脸颊,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银碟化作光点融入阵图,而风之少年的笑声,正从远方传来。

这一次,他没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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